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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9-10-31 21:12:3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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抗倭名将阮鹗
阮鹗的沉浮
枞阳县境内的山北麓,有一座墓园。墓园虽然久未修缮,却气势恢宏,正中为墓室,墓室以下的两旁,从半山腰至山脚,分立着手持笏板与令牌的文臣武将,还有汉白玉雕凿的石象、石马、石羊、石麒麟等。在当地,过去一直流传着一个错误的说法:那是阮大铖墓。其实,墓里安葬的不是阮大铖,而是阮大铖的曾祖父阮鹗。 据清末曾任安庆敬敷书院最后一任山长(院长)的阮氏裔孙阮强等续修的《阮氏宗谱》和史料载:阮鹗(1509—1567),字应荐,号峰,明嘉靖二十三年进士,官至都御史、浙闽巡抚。明嘉靖年间,倭寇猖獗,浙江沿海一带经常遭受倭寇洗劫与骚扰,敌人侵占岛屿,杀人越货,为害甚烈。当时还是浙江提学副使的阮鹗,敦促诸生习弓矢,练阵法,准备进剿。时隔不久,忽传盗警,杭州戒严,城门紧闭。数十万民众逃至城外,哭声震野,而杭州守城官兵以防倭寇乘机袭击为由拒不开门接纳。阮鹗知道后非常生气,说:“为官本在为民,奈何坐视而不救?”于是不顾同僚劝导,执剑督开武林门,令辎重在左,妇孺在右,依次而入。吃饭时,“兵卒更番传餐,而公则自饭于马上”,整整用了四、五天时间,方使避难的乡民全部进城。百姓感其恩德,焚香祝天:“安得阮公开府以活百姓耶!”之后,百姓又在武林门外建生祠,以彰其德。不久,倭寇又来袭扰,阮鹗亲率诸生壮士出城迎击,斩杀者甚众。
丙辰春,阮鹗调任广西右参政,正要就职,恰逢台、省上报奏章,举荐阮鹗文武兼备,抗倭有功,可大用。于是将其擢升为右佥都御史,提督军务,巡抚浙江。其时,倭寇勾结内奸徐海、陈东率匪兵三万余围攻乍浦,阮鹗多方募集勇士,突围破阵,并潜兵夜袭嘉兴临平山,方解乍浦之围。倭寇遂调转兵力于桐乡,加紧围攻县城。阮鹗料有此举,连夜拼杀进城,他手持宝剑授令知县金燕说:“吾走,则汝斩我,惟汝亦然。”他死守城头,招募冶者“煮铁汁灌城下倭”,与官兵浴血奋战四十余日,为总兵胡宗宪诱杀徐海、陈东赢得了时间。阮鹗随后又督兵乘胜追击,收复仙居,奇袭舟山岛,使倭寇受到了重创。
阮鹗任福建巡抚时,倭寇依然猖獗,为保障福州百姓安全,他移师洪山桥,坚垒防守。其时闽军闻寇丧胆,临阵即溃。阮鹗上任伊始,募兵壮,造战舰,强加操练,以重振军威,故不轻战。不料却遭御史宋仪望弹劾,奏其懦怯畏敌,糜费储饷,图谋不测。朝廷轻信此言,将阮鹗去官解京下狱。阮鹗为官,勤政爱民,深受士民拥戴,途经浙江时,杭城百姓纷纷往岳武穆祠为之祈祷。他带兵,以身作则,“公行军身衣白袷,或臂印而出,或策骑而前。士蓐食则各掇其釜,上饭少许尝之,饱则挹田中水荡口即行”。他爱士卒,“戚继光部兵梁庄时,有一人角中而立,从后曳之,惊见公,顿首,劝无蹈死地。公拊继光曰:‘死地我不畏,所爱者,汝良将耳。’光感奋所至,愿捐躯报公”。阮鹗骁勇善战,“兵不及额,饷不及时”,然“小战则小胜,大战则大胜”。被逮后,福清陷,福安陷,兴化陷,路过兰溪,听说倭寇围攻福宁,仍同官兵直扑倭垒。“火光中望见公红羶白号带”,倭寇惊呼:“浙江阮门提兵亲至矣。”不等天明,纷纷“夺渔舟以遁”。
从后来的李春芳《右佥都御史峰阮公鹗墓志铭》可见,阮鹗之所以蒙冤,一是由于与赵文华、胡宗宪等主抚策略相左,因而受到掣肘;二是后来在福建抗倭捷报频传,“上大加奖异,奈何忌之者力谋倾公,乃指摘公糜费储饷,肆为萋菲,风闻论列,遂被逮至京”。
然而,《明史》的编纂者不辨黑白,捕风捉影,污其惧怕倭寇,敛刮民财,被劾罢官。而其实他是主战派,功勋卓著,遭主抚派嫉妒而削职,是为冤案。阮鹗不仅是一代名臣,又是一位智勇双全的儒将,战功卓著。后来,其伯子自仑、少子自华多次刺血伏阙上书,“大司徒马公森、大司马霍公冀读而悲之,合疏陈功状,趣两省台使者勘报”,终在隆庆年丁卯月昭雪平反,官复原职,不料阮公竟在这年去世,享年仅五十有九。万历四十二年,皇帝又下《谕祭文》,命直隶安庆知府连继芳宣读。全文如下:
维尔才足投艰,忠期报国。文事必先于武备,内忧克底于外宁。自历轩,遂持节钺。开门纳逃奔之众全活独多;血战保孤危之城折冲更著。肤功已奏于两浙,流言忽起于八闽。三锡未终,百龄奄阻。铜标裹革,谁明薏苡之诬;华表归魂,尚抱松楸之恨。属鲸波之久宴,乃马鬣之新封。爰有加笾,慰兹宿草。英灵不昧,飒尔来歆。
现在,其高度足有丈余,制作精良,镌刻有《谕祭文》的御碑仍矗立于墓园正前方。御碑左右,原有两尊巨龟驮碑,亦刻有铭文,可惜由于年代久远,加之文革摧残,现已坍圮,仅留陈迹。
阮鹗不仅是明朝一代明宦,也是崇尚王阳明“心学”的学者。他早年师从明嘉靖年间礼部尚书、著名学者欧阳德为师,对“心学”颇有研究。离京回乡九年,在桐城东乡(今枞阳县)聚徒讲学,孜孜不倦。且著有《礼乐要则》二卷、《枫山章文懿公年谱》二卷。现存《心问》一文,内容崇尚王阳明“心学”,极具哲理与研究价值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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